加載中…
“藍冰”這個概念，這兩年在旅行圈里很熱，一提到藍冰，恐怕大多數人和我一樣，第一反應就是貝加爾湖。緊隨其后的，大概就是冰島和北極了。但如果你以為只有去那么遠，才有可能看到藍冰，就圖樣圖森破了。
講真，就算有人把貝加爾和北極這兩個極寒之地都去過一遍，也不一定能看到藍冰。你一定以為我在唬人，哪有這樣的倒霉蛋。呵呵，還真有，至少我就是……Why？時間點很重要，錯過了特定時段，除了把白色的冰塊P成藍的，你沒機會見到藍冰！
去北極那次我是在10月中旬，在人類可居住的最北端城市朗伊爾城（緯度在北極圈和北極點的正中間），雖然小城周邊已被白雪覆蓋，但是在北冰洋的海灘，我連一顆冰碴子都沒有見到；去貝加爾湖是在4月上旬，湖面雖然還沒完全解凍，但冰面已經薄的快立不住人了。兩次穿越千山萬水，卻完美錯過藍冰，我能怎么辦，我也很絕望呀。
呼瑪縣城，江邊追冰凍成狗
去遠在中俄邊境的呼瑪，是為了趕著4月底五月初的時段看“跑冰排”的奇觀。在這個很多地方人們已經穿上T恤的時節，呼瑪縣的溫度剛剛爬上零度。冰封了一冬的中俄界江黑龍江上游，冰面開始分裂為巨大的冰塊，順著暖流解體開江了。
錢塘觀潮我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，而“開江跑冰排”，這么多年我只從一個東北同學那聽說過一次，在他繪聲繪色的描述里，那完全是另外一個層面和量級的自然奇觀。到呼瑪的第一天，溫度并沒有我預想的冷， T恤打底，一件牛仔襯衫外面再套一件抓絨衣，澄澈的陽光曬在身上，走起路來還有點冒汗。
然而，在縣城里的溫度是一碼事，在與酒店相隔僅僅200多米的江邊大堤上，卻是另外一個世界。黑龍江的江面很寬闊，永隔一江水的對岸則是俄羅斯的茫茫無人區，除了影影綽綽的一兩個哨樓之外，看不到其他任何建筑。因為太開闊了，江面上的風很大，雖然此刻照射的是同樣燦爛的陽光，但體感溫度至少比剛才低了有十度。
我們幾個在寒風里凍得一把鼻涕一把淚，但沒有人跑回酒店取暖——因為江邊堆砌著晶瑩剔透的巨大冰砣，且拍不夠呢。說起來也都算是北方人，但我之前還真沒見過這么大且密集的天然冰塊，而且江面上也在往下飄著冰排，時不時和江邊的冰塊剮蹭發出清脆的撞擊聲。雖然沒有東北同學描述的規模，但已足夠我們稀罕的了。
老金山，不可描述的冰排形狀
聽說我們拍到的江面冰排不夠密集，當地的朋友建議我們再往上游走，到距離縣城六十多公里的金山鄉去，那里的江面彎多水急，應該能看到更壯觀的場景。我們順著蜿蜒在無邊無際白樺林間的S209開了將將1個小時，等看到一個廢棄的村子就到了老金山。
聽老鄉的準沒錯，跳下車奔向江邊，岸上果然堆滿了明顯比縣城更多的冰坨、冰塊，重點是江面上漂浮著的冰排也要大出了許多。四下里除了我們幾個扛著三腳架的攝影師，還有幾個當地人低著頭在岸邊的石灘上翻撿著什么，走近一瞧，原來他們是在撿瑪瑙，運氣好的還能撿到俄羅斯的硬幣。
我對自己的偏財運一向沒有什么自信，所以還是安心拍照吧。那些漂浮著的冰排，在撞擊中被推擠到岸邊，在江水的沖刷下變得玲瓏剔透、松脆晶瑩。沿著冰塊的紋理，用手輕輕一剝，在我的“內力”作用下，巨大的冰塊就散落成一根根不規則的 “冰骨”。這一手徒手剝冰排的功夫，比什么旁門左道的手剝筍、手剝松子、手剝山核桃，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。
至于江心的大片冰排，還是得用無人機航拍才能捕捉到，大疆升空后傳回的俯拍畫面漂亮極了。各種不同大小不同形狀的冰排，在江水的沖擊下，像積木一樣，排列組合成各種不同的畫面……
吳八老島，閃耀寶石光澤的藍冰
不到呼瑪，不知道一個縣竟可以這么大，從北京天安門廣場開到天津勸業場有125公里的路程，然而從呼瑪縣中部的縣城開到北部的吳八老島（還不是最北），就已經開出去135公里了。
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中蘇關系緊張時期，吳八老島發生了很多不為人知的故事。如今的和平年代，島上已然看不出任何戰火和硝煙的痕跡，只有拖拉機耕地后留下的溝溝坎坎，這無疑是生活在邊境地區老百姓的幸事。
雖然天空一直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夾雪，氣溫也降到了此程的最低點，但參觀完哨所準備返回縣城前，我們還是不死心地決定去這里的江邊看看。不怕冷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，出現在眼前的冰排體量比前一天在老金山看到的又“壯碩”了一大圈，最大的一塊比標準籃球場還要大，露出水面部分的厚度就有至少一米，完全就是一座漂浮的冰島。一塊塊巨大的冰排，用長焦拍出來，極地感十足。
也許是因為這里的緯度更高，溫度也更冷，我清楚地看到江邊有的巨大冰塊竟呈現出璞玉般透亮水潤的青藍色，這是極度通透的冰層累積成的夢幻藍冰。還有一些冰排，有著刀削般的橫截面，能夠清楚地看到冰塊內部魔幻而迷人的肌理……
臨上車前聽江邊的村民講，眼前這撥大規模的冰排，估計得等到第二天才能走到呼瑪縣城，因為中間這段距離江面拐了很多個彎，每個彎道都會截留下不少冰排。
人品守恒定律，最后的冰排狂歡
呼瑪縣城距離國境線如此之近，從我住的知青賓館走到界河黑龍江邊只用不到五分鐘，而且對岸即是正東方向，出門拍個日出太輕松了，以至于短短的三天中，我早起去江邊拍了兩次日出。
在結束這次追冰之旅的最后一個傍晚，我之前在貝加爾湖和北極攢下的人品，終于在呼瑪爆發了——我在縣城的江邊守到了這幾天里最為震撼壯觀的“跑冰排”！
之前的數次拍攝，冰排最多時也只能占據江面的50%，然而此刻幾乎鋪滿了整個江面，冰排的流速也更為迅猛，猶如脫韁野馬一般奔騰而去，相互間撞擊的咔啦聲不絕于耳。當無人機升空拍攝，誰能想到，如此宏大壯觀的場面，用上帝視角記錄下來，看上去居然像極了顯微鏡下看到的細胞組織的微觀世界。
如果說前兩天的“跑冰排”是輕柔的詠嘆調，那今晚遭遇的則是激昂的重金屬，身臨其境的那種感覺難以言表。渺小的人類面對如此宏大的自然奇觀，身體的感官細胞傳遞回神經元的不止是震撼，也隱含著幾絲驚懼與慌張。
在沿著中俄國境線追冰的這72小時里，從日出到日落，呼瑪的冰排演繹出一幕幕超乎想象的，屬于冰與火的浪漫。哪怕江邊凍成狗，哪怕最后一夜因為連著拍星空和日出只睡了倆小時，這一切也絕對是超值的。至于那幾絲慌張，有東道主在送行宴上斟滿的50°高粱小燒，一杯喝下去，就煙消云散了。
Tips
呼瑪周邊景點推薦
1、畫山：
交通路線：
從縣城往北到三間房村，再往東北方向行駛，共46公里
乘船路線：
從呼瑪乘船前往畫山，水上距離為30公里
門票：免費
2、鹿鼎山
交通路線：
從縣城往南9公里，再往西3公里，共12公里路程
門票：免費
3、呼瑪博物館
地理位置：
呼瑪博物館坐落在呼瑪縣城，與剛剛開放的“地情館”隔街而望
門票：免費
4、樟子松母樹林
如何到達：
自駕從呼瑪縣城出發，沿著209省道走20多公里到金山國家森林公園即可。
門票：免費
5、吳八老島
地址：黑龍江省西北部呼瑪縣鷗浦鄉三合站村
交通路線：
從縣城往西北到鷗浦鄉三合站村，共134公里
門票：免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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